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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親爸爸手札 --- 初見

終於,在經過內心深深的煎熬後,下定決心要真正放下單身自在天涯的優渥福利了。這幾年,理智一直不斷在說服慾望,自己現在的環境,可能還無法與心愛的"他"共組一個溫暖舒適的家。所以,冷靜的頭腦也總是穩穩壓過內心熱切的呼喚。但這一次,必是彼此命中的註定,"他"純真無暇的笑靨與天使的臉龐,讓我在第一次的相見,就已經不自覺地深深陷入熱戀的漩渦裏,千軍萬馬般思念的渴望早就將邏輯部隊的思考策略,狠狠地擊敗到潰不成軍的殘界。


等待的時間終於到了。傍晚出發到好友家接"他"-我的兒子"酷馬 KUMA" 回家,朋友家裏照顧狗狗出生的菲傭早已經紅了眼框,依依不捨之情盡溢於言表。從新店回市區的路上,酷馬一直都很安靜地趴在我手臂睡覺。進了家門後,他開始謹慎好奇地打量眼前的一切,一步一腳印地慢慢自己探索這個新天地。當我坐下來後,他已經把興致轉移到與我的遊戲上,我不禁對他的適應性嘖嘖稱奇,也著實讓自己原本擔憂懸掛的心,輕輕地放下一大半。
像牽引著一個小小孩,我慢慢帶著他去認識新家的內外環境,心情竟然有股初為人父的悸動。隱隱地感受到,自己心中已經扛起保護養育他的重責大任。領他走到他的餵食區,倒下精心挑選的食物,看著他開懷大嚼的可愛模樣,心裏只有滿滿的愛憐。
乖乖吃飯過後,當然是父子的親情遊戲時間了。丟弄著為他費心挑選的嬰兒玩具,專家說造型多變與色彩繽紛的玩具最能啟蒙他的智慧,然而兒子似乎對其只有短暫的注意。在忙裏忙外後,我脫下汗濕的上衣,不知為何,竟然立刻引起寶貝兒子對我的興趣,他興奮地一直將鼻子湊到我的腋下來聞,然後,完全出人意外地,開始緊緊抱住我的手臂,開始上下摩擦搖晃起來。我的天哪,難道這個小子,天生就有酷兒的基因嗎?

吃飽喝足後,正擔心他會不會隨處便溺。這個天才兒童已經搖晃著小屁屁,聞著他熟悉的味道,跑到我為他準備的便便區尿尿了。真不愧是他老爸一見鍾情的狗,果然冰雪聰明得很!隨後,只見他疲憊地往地上一躺,便立刻呼呼大睡。望著他令人憐愛的臉龐,在他有時發出夢囈般的呼嚕聲中,我不禁用相機悄悄留下他可愛的倩影留念。
然而兒子睡飽後,卻似突然警覺這並不是個作客遊戲,也不是仍在夢境裏,而是他真的已經確確實實遠離了熟悉的家園與父母兄弟了。他開始驚慌失措,嘗試著一階一階奔上樓梯去尋找疼愛他的保姆蹤影,然而,一切的努力卻只是更確定了這個夢魘。他終於嗚咽傷心地哭了起來,我擔憂的事也終於降臨了。在他不停的低低飲泣聲中,我的心也被緊緊揪住,憂心地望著他,只希望能陪著幼小的他度過這個難捱的過渡期。

他可能對原來的家與同胎的兄弟有心靈感應,不斷地徘徊在我帶他進來的大門口前,癡癡地期望著這扇門的後面,就是他再也熟悉不過的家園。然而焦慮終於打敗了期盼,他開始急躁地往前撲上門去,重重摔下後再奮力一跳,再摔下,再跳,看得我的心都糾結在一起了。只能輕輕地坐在他的身旁,盼他能感受到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那個厚實的肩膀就在這裡,但顯然,親情的呼喚仍是緊緊地繫住他小小的心靈。我決定尊重他悲傷的權利,默默地守護在他的身旁。

或許是終於累了,也或許知道一切已是徒勞,他難過地抿著嘴,垂著頭,靜靜地就地躺了下來,閉上眼睛不願再想。在已經深夜昏暗的微光下,我看不出他是否垂著淚傷心地睡去,但這一刻,我確切知道,就從今晚開始,兩個生命已經從此被牽掛在一起。你的傷痛,我的心都能被你呼喚,而你的開懷,也將會是我快樂的泉源。

兒子,謝謝你!

謝謝你讓我重新感受到,原來,我還是擁有可以去愛的勇氣與力量!
~~~~~~ 獻給酷馬 ~~~~~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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